古董家具收藏家张德祥 为收家具夜半听驴叫

导读:
张德祥向来认为对一件家具的价值而言,木质是重要因素而不是决定因素,木质只是一种载体,家具本身的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张德祥,文物修复专家,中国古典家具研究会法人副理事长 鉴博艺苑收藏品鉴定委员会委员,1949年5月出生。1969年毕业于北京木材工业学校,1970年进入北京师范学院美术系学习,1980年在北京木材工业研究所家具研究室工作,1991年任中国古典家具研究会法人副理事长,主要专长是家具设计制造,古代家具鉴定、修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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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典家具专家

■ 中国古典家具研究会法人副理事长

■ 中国世家鉴定委员会鉴定专家  鉴定家张德祥

这位在30多年前就提着油灯赶早市淘宝的、且一向谦虚谨慎、平易近人的中国古典家具研究会副理事长张德祥先生,在激烈的论坛发言中也低调地称自己不是专家,而是位名副其实从一线市场中走出来的鉴赏家、玩家。他认为,要学会去欣赏“虾活”,市场上如果没有出现“虾活”就不会 出现现代的鉴定专家。他呼吁,专家在鉴定藏品时,一定要尊重收藏者的收藏意识,尊重藏友的内心感受并鼓励其健康收藏。

而张德祥先生的收藏经历也颇为传奇。

三十年前的一天傍晚,张德祥忽发想法:家具是从运河来的,北京通县是运河的终点码头,我为什么不沿着运河往下走呢?山西的文物遗存在全国首屈一指,通过在山西境内的游历,张德祥的眼力和经验较过去丰富了许多,藏品也初具规模。

张德祥沿着运河一站一站往下走,最后一直到了泊头。大多数时候是头天晚上走,第三天早上回来。有时星期天的早上披星戴月坐头班车走,到了某地已经快中午了,雇自行车半天来回,太阳将落山时再坐末班的长途汽车返回北京,很辛苦。仗着年轻,当时才三十多岁,这样见识了很多京东的楸木柜子、樟木柜子,也有黄花梨的柜子和榆木擦漆的柜子,领略了京东的北京做工的明式家具以及元大都遗留下来的元味浓厚的柴木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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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家张德祥和他的部分藏品

要是只凭张德祥的工资,简直没法开展收藏,人总得吃饭啊。为了能够以藏养藏,张德祥琢磨再三,决定靠修复手艺挣钱。最困难时,他在天桥摆过地摊,把收来的破木头匣子、小炕桌修理好了,拿去卖,赚几块辛苦钱。他自己算过,10元钱的本,赚2元钱,如此滚动,只要不赔,就能攒钱买中意的藏品。后来,他把从天津买的小樟木盒子,请人雕上花,镶上铜活,送到朝阳门外大棚的自由市场卖了,能挣10元钱。用取得的利润继续他的收藏活动,再没钱,他也咬牙不卖自己的黄花梨精品收藏。当初不少跟他一起做黄花梨收藏的人在利益的诱惑面前都没能守住自己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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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祥收藏的山西晋城榆木明式翘头案

在京东的张家湾张德祥收到了黄花梨闷户橱,通县收到黄花梨方桌。到通县挨门探访时,发现了多官皮箱,但是这些官皮箱完整的很少,只留了几个完整的。

张德祥通常星期六晚上坐火车从北京站走,半夜两点左右到山西太谷,先找一个旅店睡一觉,待天亮再租个自行车到处转悠,晚上再坐八九点钟的火车回京,星期一一早又坐在办公桌前,马不停蹄。

有一年冬天去太谷,半夜下了火车,转遍了鼓楼左右的东街、南街,也没找着一家亮着灯的旅馆,只好返回火车站。虽然候车大厅的煤炉子是灭的,但还是觉 得靠近铁炉子的椅子似乎更暖和些。又渴又冷的他就在腿上套了两个编织袋后在长椅上躺下,疲惫已极,他很快睡过去了。天亮醒来,双腿已动弹不得,从此腿就落 下了毛病。

次年春节前又去山西,因怕冷,就穿了件军大衣,下身一条厚棉裤。谁想火车内又挤又闷,即使一只脚着地,也绝对倒不了,张德祥热得都要晕过去了,出了 一身透汗,棉裤都湿透了,没想到腿病竟意外地不治而愈。自己的腿病奇迹般康复的原因,张德祥自己也莫名其妙,于是含含糊糊地猜想,难道是俗语说的“原汤化 原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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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祥收藏的清代金漆寿匾

大城有不少古家具,因为历史上这里出了不少名人,同时也是出太监的地方,告老还乡的太监有的家底很厚。张德祥跟一个北京最早做古家具的生意人赵小贝结伴去了大城。当时赵先生借了一辆他们厂加长的130卡车,这种车驾驶室里的座位很高,视野开阔。司机因为可以赚到外块,心情很好。一路上放着音乐,出了北京城,车窗外面田野里残雪未融,远处冬麦泛绿。磁带里放着“我们都是神枪手”,三个男人像郊游的小孩子一样开心。突然,张德祥闻到一股焦煳味,猛回头,后车厢里有火光。原来,老赵扔出去的烟头将车厢里油污的苫布燃着了。三人翻上车斗,将燃烧的苫布、垫木统统掀下路边,幸好发现的早,那个年代加油站不普及,出远门的运输车往往自带一桶汽油,如果发现得再晚一会儿,将车上带的汽油桶燃着了,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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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祥收藏的晋中风格金漆大柜

张德祥从香河的刘宋张庄老旗人的家里收到了一把黄花梨圈椅。当时天已近傍晚,华北晚秋,从田野里袭来浓重的潮气。挨家挨户串了一天,非常疲惫,但已经没有长途汽车了,他只得将这把圈椅打散了用包袱皮包好,提着它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前走。

走着走着,暮色中,前边像是一个野店,门口一排栓马桩,屋里点着灯,店前停着两架空车。张德祥急忙进去,大房间里烟雾缭绕,灯色昏黄,大通铺上躺满了汉子,烟味刺鼻。

 “有单间吗?”“有。”实在是走不动了,住下吧。单间里炕是凉的,店主给张德祥点上半截蜡烛。“有没有热水?”“有。”德祥想洗洗脚,店家给打了半盆水,是凉的。 睡到半夜,张德祥在梦中听到有驴在耳边大鸣不止,间或还伴着驴蹄子刨墙的声音。这一夜伴着驴鸣,半睡半醒,不时用手摸一摸枕头底下的黄花梨捆儿。待天亮一看,原来那头驴就跟他隔了一层窗户纸。

随着收藏兴趣越来越浓,张德祥的行程也越来越远。有一个星期天,他去宝坻县农村寻访旧家具,碰上个老太太,说她家有块石板,拿出来一看,好像是宋代砚屏上 镶的绿石,他断定必有木作木框,老太太说全散没了。张德祥执意到她家中,在柴火棚子里东翻西找,终于把黄花梨的木作木框基本找齐了,其中有一根竟在鸡窝里 当架杆,上面粘满了鸡屎。回家后经重新清洗镶配,绿石砚屏又神采奕奕地立于画案之上了,这是一个早期北方做工的精品砚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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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祥收藏的清晚期金枝玉叶大挂屏

从34岁开始,山西的高柴家具就吸引了张德祥的目光。这种老榆木或核桃木的家具用料大气,形制高古,线条豪放,装饰质朴生动,有金元风韵。张德祥开始频繁地往山西平遥、运城一带跑。他的爷爷当年也是跑的这条线路收购金子,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引导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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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祥收藏的金元佛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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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德祥收藏的晋中风格榆木嵌骨扶手倚

张德祥向来认为对一件家具的价值而言,木质是重要因素而不是决定因素,木质只是一种载体,家具本身的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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